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理直气壮地说自己是大湾区人

发布日期:2018-06-23    浏览次数:756

在粤港澳大湾区发展规划细节即将出炉之际,政协常委、香港中华总商会会长蔡冠深认为,香港人不要只想香港利益,称“将来我们不是香港人,是大湾区人”。这个说法引起反对派媒体的攻击。全国政协副主席梁振英据理反驳,又被扣上“独港之父”的帽子。

然而,“大湾区人”真的有什么问题吗?“大湾区”是最新的名词,但大湾区的地理概念大致等于珠三角。笔者近几年努力研究岭南特别是珠三角的歷史,对区域发展感受良多,不妨与读者分享。


歷史上大湾区本是一体

在漫长的歷史岁月中,珠三角地区都是中国的主要商业中心,除了极短时闲外,珠三角一直没有强烈的政治角色。可以说,珠三角的人民从来就是以积极商业开拓而傲立于中国。

珠三角的发展有其一体性的内在逻辑。最早的时候,中心城市是广州。从唐宋到明清,广州府的面积很大。“大湾区”中的大部分地区,包括香港与澳门等,原先都属于广州府,可以说,大湾区本来就是一体。

香港歷史的发展与大湾区其他地方是不可分离的。广州长期是珠三角的中心城市,也是从汉朝开始就举世闻名的贸易之都,但广州并没有垄断一切城市功能。在魏晋南北朝,广州就已经分出“内港”与“外港”,内港在省城,是中国商品集中地;外港在省城外围,是外国船舶的停泊点。外港还逐步向外推,最早在琶洲,后来推到黄埔;在黄埔外港之外再外推,还有一系列的停泊点,经虎门延伸到屯门。现在属于香港的屯门,在唐宋期间的海外贸易中已扮演重要角色,它是外国船隻进入中国的第一道关卡,也是中国出海船隻的最后一个停泊点。唐朝纪录的四夷通商海道对此早有记载。

十六世纪葡萄牙人来到东方,想在中国找一个贸易落脚点。由于珠三角传统上的一体性,他们最早看上的就是屯门。葡萄牙人为此曾佔据屯门数年,最后被明军赶跑。后来,明朝将澳门半岛“借给”葡萄牙人,此后进出珠三角的第一道口岸移到了珠江口西岸。葡萄牙人自此垄断了中国到西方的航道,于是澳门就取代了黄埔,成为广州的新“外港”,广州继续发挥其“内港”功能。西方货物在澳门卸货,用小船转接到广州,换取中国货物运回澳门;西方货物从广州通过陆路转运到全国各地;中国货物则从澳门运往海外。可以看到,这个过程实质上是把广州的功能进一步扩展整个珠三角。

十九世纪,英国也急于在中国寻找一个落脚点,他们看上的就是珠三角东岸、当初葡萄牙人慾求而不得的香港。鸦片战争后英国佔据了香港,从此香港又取代澳门,成为广州的“外港”,“省港贸易通道”取代“省澳贸易通道”成为繁忙的商业线。

但这时中国开放的口岸渐多,上海逐渐取代了广州加香港的地位。香港也发展成为一个不完全依赖“省港贸易”的重要港口,进一步连接从东南亚与其他东亚大港,香港由于归英国治理,也发展出本土特色。但毋庸置疑,香港的发展与整个珠三角也是息息相关的:香港的绝大部分人口都从珠三角地区移入,与珠三角的亲属关系千丝万缕;在语言上同声同气;香港的日常生活必需品也由珠三角提供。

新中国成立以后,由于种种原因,中国与西方世界的贸易被隔绝。省港之间原本不受限制的自由出入,从1950年起就被港英政府单方面封锁边界,这条分隔内与香港的边界一直维持至今。虽然这时,香港与珠三角的交流被人为阻碍,但有三点值得一提。

第一,广州再次成为中国少数对外开放的贸易城市。在改革开放前,从1957年起举办的一年一度的广州交易会是中国对外贸易的唯一窗口。当时每到交易会,大小外国商人就会乘坐直通车从香港到广州,古代的“省港贸易通道”的盛况彷彿重现。即便在改革开放后,其他城市也逐渐开放,广交会至今仍是内地规模最大、成交效果最好的综合性国际贸易盛会。

第二,珠三角对香港的物质支持,特别是东江水与食物,是香港能在70年代经济起飞的重要因素。

第三,隔绝没有阻断香港人的家国情怀,两地人民的感情相通。

改革开放后,香港的发展重新与珠三角融合。港人大举在珠三角投资,开创了“前店后厂”的发展模式,为珠三角製造业发展提供初始动力。比单纯的商业、製造业以及物质支援更重要的。如美国专家傅高义在《先行一步》中所写的,是香港让广东人“大开眼界”,率先认识到了先进服务理念、管理技能与感受到了文化冲击。正是这些思维上的变化,让广东能“先行一步”。

但另一方面,香港融入珠三角发展,也为众多港人在珠三角掘到“第一桶金”,在香港则平稳地由製造业转型升级到服务业等高增值产业,实现二次腾飞。

本来,香港继续与珠三角融合是大势。可是进入二十一世纪后,虽然香港回归了祖国,香港与珠三角的关系反而不如预期前。这有几方面的原因。

首先,随着中国“入世”,“前店后厂”的模式再不合时宜,省港面临重新定位。

其次,珠三角与香港的经济发展距离日益拉近,城市之间的关系从互补向竞争发展,由于各个城市分立,没有统筹,甚至陷于谁为“龙头”之争,竞争趋向同质,重复建设严重。

再次,在回归之初,以陈方安生等为首的一批人过于坚持“两制”,过于强调“河水不犯井水”,反对香港融入珠三角。当时广东提出的加大融合、“深港同城”及“泛珠三角区域合作”等理念都止于空谈。在多项大型基建与规划上,香港过于注重本土利益,利用中央对香港的优待“要政策”,最明显的例子就是港珠澳大桥搞成“单Y”方案,而不是更有助整个区域发展的“双Y”方案。这种在内地看来过于保守与“自私”的做法,引发了兄弟城市的不满,严重阻碍了双方融合。

在2003年中央推出CEPA惠港措施之后,虽然两地关系更密切,但一些原先始料不及的因素,造成2009年之后,香港右翼情绪涌现,开始出现针对内地人的极端行为。此后,反对派对促进两地融合的措施“逢中必反”,接着“港独”思潮又兴起,更进一步成为融合的毒瘤。


香港迎来全新歷史机遇

两地未能按预期融合令人痛心,谁的损失最大呢?事实摆在眼前,香港的经济发展远远落后于内地。珠三角各地则发展蓬勃,香港以前GDP与整个广东省相当,现在广州与深圳的GDP总值都已经与香港相若。广州从轻工业城市变成重工业撑起半边天,深圳的高科技产业更是举世闻名,深圳港与南沙港的吞吐量都与香港在同一档次。积极与内地融合的澳门,在回归前是一个香港人看不起的“澳门街”,现在人均GDP变成差不多是香港的两倍。香港在回归之初,错失融合机遇,也错过了这一波的发展黄金时期。香港还浪费了能最大程度发挥影响力的机会,现在已经丧失了融合的主动权。

2017年,当香港回归20周年前夕,中央提出了大湾区的概念,决心推动广州、深圳、珠海、佛山、中山、东莞、肇庆、惠州和江门九市与香港、澳门特区的深化合作,研究和制定粤港澳大湾区发展规划。这是中央对珠三角的信任与重託,也是香港搭上“大湾区红利”的最后机会。

笔者回顾这段歷史是希望说明,自古以来的绝大部分时间,香港就不是一个独立发展的城市。她的成功与“大湾区”息息相关(虽然以前没有这个名词)。大湾区原本就是一体的,香港融入大湾区,只是回归歷史的正道。

现在,香港处于一个歷史的关口。虽然几经波折,但两地来往的重大基建总算已经快要开通。香港与大湾区被纳入一小时生活圈,城市与城市之间几乎连成一片,住在广州到香港上班不再是梦想;分隔开彼此的只有人为的藩篱。各地的产业结构逐渐出现差异,正处于可达成最优化规划的关口。香港人大部分都有大湾区的根,先天就是大湾区人。

珠三角一向是一个包容的地区,香港文化既有的影响力尚未消退,粤语、客家话与普通话并行不悖,彼此同声同气。广州被誉为“第三世界的首都”,与香港澳门一样是传统的多元化城市,深圳东莞则汇聚全国各地的精英与劳动力。地区的人均GDP已经向高收入国家看齐。

这些都是共建大湾区的有利条件。只要打破城市与城市之间以邻为壑,真正消除城市之间的隔阂,互补不足,发挥最大优势,粤港澳大湾区要更上一层楼,追上纽约、三藩市、东京三大湾区并不是妄想。

不可否认,大湾区的概念很新,还有很多困难需要一起克服,也有不可避免的价值观冲突。但作为香港人,应该有勇气迎接挑战,以积极的心态,开阔的胸怀拥抱一个伟大的歷史进程。何妨高喊一声,我们都是大湾区人?


(作者:闻昱行,资深评论员)【来源:大公报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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